第503章 肉身成圣（下）（2 / 2）

而此时在山海关的城头，分别立着一高一矮两位苍老身影。

一道高瘦身影背着众人、面朝北境，他一头白发，穿着一袭粗布麻衣，脚上是一双草鞋，这人正是天草城主。

而另一道身影略显佝偻，样子有些邋遢，一头打结粘连的长发，脸颊消瘦，皮肤微黑，全身都有泥垢，牙齿还有点黑黄。

这位邋遢老人面朝南方，正瞭望着几万里之外的洪渊，正是曾经售卖《八九玄功》的老乞丐。

“前辈，你将我送至此地，要我镇守长城一千年。我守约直至今日，还余一百多年，但这最后一百多年……”

天草城主语气惆怅，没有再说，只是询问：“你当年为何选择我，而没有选择我哥？”

老乞丐缓缓开口，声音沙哑，“因为古往今来这五千年里，你是最为适合担任城主之人。要不是有你在此坐镇，妖族早已南下九州，而也不会继续蛰伏在北境。”

天草闻言反问：“你说的这个早已……差不多是在什么时间？”

老乞丐答道：“约莫已经过去两百年前。”

“两百年前。”天草默念一声，随即问道：“你是说……帝鸿晋升半步妖神之时？”

老乞丐答道：“妖族的狼子野心，巴不得早早南侵九州，帝鸿之所以继续蛰伏，一是怕你手中剑，二是在等……”

“他在等什么？”天草自问自答：“他在等魁皇吗？”

老乞丐点了点头，他的眼神穿越几万里大雪，看向洪渊怀里的昆仑玉珏，“但我们也在等他陈玄机，成败皆在此一举。”

成败皆在此一举，天草笑了笑，希望陈玄机能成功吧……

“这八百年里，我始终在好奇一件事。”

老乞丐反问：“我当年为何选择你？”

天草“嗯”了声，说道：“我大哥明明天赋更高，剑道、剑术、剑法、悟性全都胜过我，他也更愿意来两千年后守护天堑长城。”

“因为你有比萧逸尘更加坚定的心！”老乞丐语气有些起伏，他继续说道：“苦守天堑长城一千年、一步也不能离开，这何尝不是一种牢笼？”

“我试过很多人，但这些人都没有一颗能够超越寂寞时光的心。而这世间五千年里，唯有你耐住这等寂寞，唯有你能兢兢业业、始终道心如初。”

天草闻言沉默，只是看着寂寥一片的雪白北境。

“这些年，我在九州有很多布局，当年三十六本天书，除了你与萧逸尘各自得到一本天书，近些年又有很多人得到剩余三十四本天书。”

老乞丐最后说道：“所以哪怕天堑长城守不住，而他陈玄机也失败了，妖族攻入九州也会有一场极为艰难的攻坚战……”

说完这话，老乞丐一声哀叹，眼神再次看向洪渊和李长安，自己纵横古今，独行万世，这期间尝试无数种方法，唯有这次有着一线可能。